秦榕

看文请看合集,帝妃永远初心,恩佐费尔南德斯人蜜,我的宇宙我优先爱他,天雷瓜皮断眉替身梗,杂食看心情掉落同人,我写啥你吃啥,骂我我会骂回去

同类交互研究记录

“你还在培育它吗?”

明洐感觉自己被沉在海里,含糊不清的话语混着咕噜噜的水声在他的脑子里突然响起,又像是鲸鸣一遍遍冲刷着他的大脑。

是谁在问他?明洐不自觉的向上看,他的耳朵被海水捂住,眼前无边无际的蓝里透出一个小光点,他伸手去抓,用力一捏,冰凉坚硬的物体将他从海蓝色的牢笼里拽出。

耳畔鲸鸣渐渐褪去,他眯着眼,手里捏着一台通讯器,那长条形墨绿色的屏幕上显出刚刚发送过来的简讯。

“你还在培育它吗?”


老掉牙的通讯器没有办法追踪发信人,明洐尝试着摁了几下,墨绿色小方条的屏幕上飞快闪过一串乱码,之后就再没了动静。当初为了逃避监听定位才选择的老款现在反倒是坑了自己,他摇了摇头将通讯器随手一丢只能放弃。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时间为3:57AM,明洐摁开了台灯,拉了把椅子坐到书桌前。桌上放着一本红色笔记本,一支银色钢笔,一瓶250ml的黑色墨水还有一台监控用的电子屏。

他拧开钢笔外壳,在吸足了墨水之后,又摊开笔记本在崭新的一页上写下日期和天气。

“怎么能不记录呢?它又不是天天都一个样子。”明洐说着,停下笔扭头去看电子屏,画面里生长怪异的粉白色树状生物正轻轻摇晃着它的枝丫,大大小小的裂缝遍布全身,从当中冒出的银色小光点随着晃动左顾右盼,就像它的眼睛一般。

看来它今天心情不错。明洐想。


XX年X月X日 晴 8:30AM

这是第一篇,所以我会有很多的废话要说,用来提醒我自己这是第一天。我姑且称我写下的记录为观察日记,这里存在了太多不稳定因素,用常规的方法记录很容易被推测出周期,我决定不直接记录年月日,只凭借我的大脑来记住它是哪天到来的。或许现在的它还可以用他来代替,因为我们才刚刚见面。

接下来的时间里,可能三天,也可能一周、一个月或者更久,我会喂他各种各样的食物,让他长大,让他找回自己。

让他变成它。


XX年X月X日 多云 11:00AM

他的完美超乎我的预期,不论是配合还是消化,他完完全全没有要忤逆我的想法。只是很短暂的接触就让我知道了他的乖顺与安静。需求也很简单,糖果和图册。如果他是一只宠物,那绝对称得上是顶级。只是可惜,他不是宠物,最终的培养目标也绝不会是宠物。


XX年X月X日 雨 4:00PM

他终于有了一些变化,我猜测是跟今天外面的天气有关。

等待变化的时间是最煎熬的,哪怕他一直都配合着吃下所有的食物和加餐,我还是忍不住焦急,直到今天出现了转机。

他对自己的新形态很不适应,体表多了许多没有裂开的缝,或许下一次它们就能完全裂开,他的胳膊被迫伸长,肤色变红,更加的喜欢阳光,热爱素食和糖。逐渐讨厌肉,但似乎不拒绝某种特殊的肉,负二层这样的东西多了去了,也许我要重新写一份申请书,为他获取更多的特殊食物。


XX年X月X日 晴 6:00PM

申请终于通过了,为了一张薄薄的纸和更加没什么意义的许可证我浪费了至少能让他再成长两次的时间去跟管理层谈判。

他们认为我会毁了他,又或者是用他来毁了他们,我认为这很可笑,我的目标绝对对得起我的野心,无论是毁了他还是毁了他们都太过简单了,只能算作是一个过程。

他在我和管理层为了申请而争执的时间里又成长了一次,和我猜的一样,身体上的裂缝全部张开了,有银色的小光点在不停乱动,我想要去仔细研究,但刚伸进去还没等触摸就会被他的卷须抽开手。卷须,他这次成长进化出来的新玩意,也让我确定了这条道路的正确,他正朝着它的方向进化。

不过无论管理层还是现在的他都似乎不太喜欢我对他的称呼,管理层在签署申请时对我提及了他的名字,而他也学会了在我的脑子里哼哼,哼哼他的名字。

「陆方歇」一个吵闹又安静的名字。


XX年X月X日 晴 7:30PM

负二层的特殊食物真的有效果,他已经长到了自己能够保持的状态的最高值。他对阳光的喜爱已经达到了依赖的程度。图册、糖果、素食、特殊肉类都不再能让他完全满足,我带了一些新的书籍给他,他很喜欢,在我的脑子里嘟嘟囔囔还在不停撒娇要我叫他的名字,我只当没听见。他现在到了关键时期,距离成为它只有一步之遥了。


XX年X月X日 雨 5:45AM

他拒食了。

无论素食还是特殊肉类一概不吃,普通的肉和糖也一样。他的躯体发育非常完美,明亮的红色,生机勃勃,正是需要养分的时候。我找不到理由,可能是因为今天下雨?雨天的他似乎总会反复无常,但雨天也更加适合他成长进化。

他蜷缩在一起,将暂时没有异化的头颅藏进赤红的身躯里,只露出黑色的长发。他的身躯已经不能称作人型了,比从前大出一倍,即使缩在角落里也像座小山一样。我不能放任他继续拒食下去,我决定和他谈谈。


屋外雨声淅淅沥沥,明洐套上了笨重的防护服,让外间的助手打开舱门,他要进入培养舱同陆方歇进行一次深入谈话。

“你想表达什么,监控的声音已经被我关了,你所说的绝对不会传出去。”如果再不放心,你可以在我的脑子里直接说。明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站在红色卷须的最边缘,等待着陆方歇的回复。

“我不想成为完全的怪物。”陆方歇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声音透过层层叠叠的赤红色触手卷须闷闷地传出来。

明洐听着可笑,他踩上最边缘的卷须用痛感逼迫陆方歇抬起头,陆方歇的脸还没有异化只是透出不正常的红粉色,黑长发乱糟糟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可你已经是怪物了,变得完整总比现在不伦不类来的好。”明洐说道。

他笑着说出这句话,自以为击碎了陆方歇所有的幻想,明洐刚准备去看陆方歇崩溃的表情却不想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崩溃与伤心。

他抬头看向明洐,浅银色的眼眸里写满茫然。明洐察觉到了不妙,刚后撤一步就被地上的赤红色触手拴住了脚踝,耳戴通讯机里传来助手紧张的问询,明洐此刻已经无暇顾及了。他盯着陆方歇,看他张开了嘴,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在明洐的身体里奏了个混响。

“可我们不都一样吗?”陆方歇说道。


可我们不都一样吗?可我们不都一样吗?可我们不都一样吗?……

明洐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他开始干呕,助手还在询问是否强制介入,他对着外间比了个手势示意不需要帮助。幸亏陆方歇拒食的时间太早明洐匆匆赶来没有吃一口东西,胃里什么都没有让他吐不出来。

泛蓝的药水、味道奇怪的牛奶、午睡起来后莫名的发热、脸颊上第一次生长出来的鳞片、拥抱在一起欢呼的父母...明洐只感觉自己被记忆拖得越来越远,现实最终变成一个小光点。他的视线被迫锁定在母亲托着牛奶温柔笑着的面孔上,明洐张了张嘴刚要去喊,背部却传来被触碰的感觉,拖拽着他的枷锁松开了,明洐保持着弯腰干呕的姿势,陆方歇的触手落在他的背上正轻轻拍着。

“怪物和怪物之间不需要复杂的确认方式,当你送资料路过我时,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是...”

“我跟你不一样。”明洐打断了陆方歇,他直起腰拍开赤红色的触手,像是反复确认,说服自己般他又说了一遍。“我跟你不一样。”

陆方歇摇了摇头,没打算跟明洐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外面的雨小了,太阳从变薄的雨云中撕出一个窟窿,陆方歇无法拒绝阳光,他蜷缩在一起的身躯伸展开,似乎是要将明洐整个包裹起来。

“我可以成为你理想中完整的怪物,但我有一个条件。”陆方歇用触手卷须遮挡住监控,他靠近明洐小声说道。

“什么条件?”明洐没有躲闪,他皱着眉头,通讯机那头又传来助手的询问。

“很简单,叫我陆方歇。”


XX年X月X日 晴转多云 2:00PM

他是完美的,他无疑是最完美的。

他迈过了那一步,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用它来指代了。但是它不喜欢,总要我喊它「陆方歇」。

「陆方歇」的躯体因为过度生长挤满了全部的空间,它现在更像是一棵树,营养可能还有点不足?身躯不再是好看的赤红色,变得粉白。它还是很安静,「陆方歇」一如既往的安静。

它得到了更多与树有关的特性,不再会因为得不到阳光而不满,但我有心让它感受到更多的阳光,打开了用来模仿日照的灯想让它更舒服一些。

下一步该是补充营养了,「陆方歇」赤红色的躯体才是最好看的。还要提出新的申请,它长大了,需要更大的空间。


XX年X月X日 晴 6:00PM

阳光在这个季节变得更加稀有了,为了不打扰到「陆方歇」晒太阳,我将近距离拜访的时间挪到了下午。它如果有临时需要可以直接在我的脑子里提,这种交流方式可太方便了。

我准备了一些营养液,用来浸泡它的根部,哪怕食物加量还做了额外的加餐,「陆方歇」好看的赤红色躯体还是没有回来。

「陆方歇」还在长大,只是变缓了许多,管理层没有通过我的申请,同时我也发现很多次助手在试图偷听我们的谈话。这让我不爽,越发喜欢上了跟陆方歇在脑内交流。


XX年X月X日 多云转晴 6:00PM

它叫了我的名字。

陆方歇,叫了,我的,名字。

虽然这源自一场意外,我因为申请心烦意乱就让助手调制了营养液,她并不专心,温度太高了。当陆方歇把触手伸进去的一瞬间,他喊了我的名字。

「明洐」

我夺过营养液,教训了助手,不停安抚着陆方歇。它跟我一样越来越不喜欢在外界暴露的环境下说话,它喜欢我的脑子,也喜欢我,会哼哼着对我撒娇,用卷须勾住我的手。

我和它在一起会忘掉烦恼,它会听我骂管理层再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作为附和。它开始用我的名字来叫我,「明洐」「明洐」「明洐」一次又一次。

我开始喜欢上这种感觉,也更让我坚信,选择培养陆方歇不是个错误。


XX年X月X日 雨 11:00PM

助手偷偷往外传输资料被我抓住了,她将我和陆方歇比作同类,说我们是一样的怪物。

我和陆方歇不一样,我和陆方歇不一样,再次重复,我和陆方歇,不、一、样。

我们是同类,陆方歇和明洐是同类。

我现在不需要助手了,陆方歇的培养计划只能我一个人来进行。它感受到了我的不安和苦恼,陆方歇安慰我,它让我别害怕,它说它会保护我,会让我得偿所愿。

我的愿望是什么?「明洐」的愿望是什么?

处决陆方歇,即刻处决陆方歇。


XX年X月X日 多云转雨 4:00AM

「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

「明洐」

陆方歇又在喊我了。


钢笔从明洐的手里脱落,甩出来的墨迹在观察日记上晕染成一片。

钢笔滚过桌面,又在明洐的注视下跌到地面,摔成了两截。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捡,反而转头去看桌上摊开的被墨水晕染的观察日记,他刚刚写成的观察日记。

陆方歇,明洐,陆方歇,明洐……

「明洐」

「明洐」

「明洐」

明洐偏头去看电子屏,陆方歇舒展了躯体,层层叠叠的裂缝全部张开,浅银色的小光点不再乱跳,它盯住监控的方位与电子屏外的明洐对视。

“睡吧,明洐。”

海水再一次上涌,将明洐重新包裹起来,咕噜咕噜的话语混着水声来袭,鲸鸣重起。

明洐坠入深蓝的牢笼,困意将他笼罩,在陷入梦乡之前他终于听清了海水里低语。

“你还在培育它吗?”


他沉在梦里,银发的研究员,与陆方歇同样的怪物沉在梦里。明洐睁开眼,重复观看那一天的自己为送资料路过陆方歇的舱前,怪物和怪物之间不需要复杂的确认方式,谋杀怪物的方式也只有同类最清楚。

「培育他」

「改造他」

「摧毁他」

「杀了它」

计划本该如此,计划本该如此。明洐眼前飘过一张纸,他伸出手捏住,再将它展开。


XX年X月X日 雨 12:00AM

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陆方歇


是被他撕碎烧掉的日记。

明洐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如何处理这张跑神时候无意间写下的日记,现在它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再一次做出撕碎的动作却被一双凭空出现的手拦住,明洐顺着这双手向上看。

黑色高马尾,浅银色眼眸,人形的陆方歇笑着阻拦了他的动作,又在明洐眨眼间身躯变得赤红,只有头颅维持着人类的模样,身体多出了不少卷须,他还在长大。

陆方歇仿佛无止境的拔高、拔高、将明洐梦境中的空间全部挤满,陆方歇成了一棵树,粉白外壳,裂缝中张开无数双眼睛的树。它阻止明洐撕毁日记的手也变成了更加符合它形态的触手。它对明洐说,陆方歇对明洐说。

“醒来吧,「明洐」”


明洐醒了。

被撑满的触感还留在他的大脑里,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揉脑袋一边确认时间。他的视线扫过房间的摆设,最后停在了书桌上。一盏台灯,一本红色笔记本,一支银色钢笔,一瓶250ml的黑色墨水还有一台处在黑屏状态中的监控用电子屏。

淡淡的惊悚在空气中蔓延,明洐发现自己处于完全的寂静当中,不是单纯的没有声音,更不是假想的失聪,是全部的生物都消失了的死一样的寂静。

陆方歇安安静静的让整个世界也变得安安静静了。

这个想法一闪而逝,明洐注意到桌上的钢笔,那支被他摔断,现在却又安然无恙的钢笔。接着他翻开笔记本,红色外皮记录观察日记的那本,从第一页开始往后看。

内页上有一些奇怪的痕迹,像是卷须滑过,粉白色的残留物夹在页缝中。明洐翻得很快,一页又一页一天又一天,他回顾自己的记录过程,再次与它建立从陌生到熟悉的关系。

在第一次出现陆方歇名字的地方明洐停了下来,他写下的陆方歇的名字下面有着歪歪扭扭的、新的字迹出现。

「来找我」

明洐暂停了一瞬就继续往后翻,之后的观察日记里只要陆方歇的名字出现就会有歪歪扭扭的新字迹出现,留下它的主人很执着,不断地重复同样的内容。

「来找我」

剩余的页数越来越少,新字迹的出现率却越来越高,明洐手一抖,越过了剩下的日记翻到了最新一页。梦里出现的,现实里被撕得粉碎的日记页正粘在红色笔记本上,作为明洐观察日记的最后一篇,时间是12:00AM。

满页的陆方歇混着满页的新字迹,明洐的脑子也被它们淹没了。

「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

他昨晚的日记不在记录,明洐不信邪的翻了一页,白色的内页上只写着四个字。

「我在等你」

他又翻了一页,还是同样的字迹。

「我在等你」

明洐决定不再尝试,消失了的东西就当做从来没有过,比如那支莫名其妙复原的钢笔,再比如现在凭空不见的日记。

他摩挲着笔记本上的新字迹,在完全的寂静里抬头看了眼黑屏的监控电子屏。下定了决心。


明洐第一次没有穿防护服进入到这里,镜子反照出他的模样,银发蓝瞳,乳白色高领毛衣遮住他瘦削的身形。他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背地里多少人喊过他妖怪。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明洐认认真真地洗手,一直表现安静的粉白树状怪物却开始焦急,它不知从哪里伸出一根卷须勾住明洐的手腕像是在催促他快点前进。

“我知道了。”

明洐只是答复一声,丝毫不管卷须的想法,他洗了把脸将长发扎起,这才推开门去往陆方歇的培养舱。

全世界都成了陆方歇的所有物,它表现得安安静静和从前并无两样,只是世界也同它一起安静了下来。

原来的培养舱早已被顶破,它肆意的生长,像是刚冲出巢穴获得自由的小兽。明洐停在陆方歇的巢穴前,粉白的外壳抖了两下,体表闪着银色光点的裂缝凑上来盯着他猛瞧。

明洐面无表情的任眼睛们查看,粉白外壳在寂静中发出一声脆响,随后脱落下来。赤红的卷须从当中钻出,再是触手,最后是陆方歇。

培育一个不成型的怪物成为完整的怪物,再将它处决。

摧毁那个产生共鸣的怪物,不给世界留下一点点探索名为明洐的这个男人的从前的机会。这是他最初的计划。

现在这些都不需要了,完全寂静的世界里不会再有人来探寻明洐。

明洐呼出一口气,他在世界主宰的巢穴里对陆方歇发出邀请。

“一起去吃提拉米苏吗?”

赤红的触手搭上他的手掌,陆方歇发出一连串的咕噜声表示高兴。

明洐捏了捏触手,决定了观察日记的最后一篇该如何落笔。


XX年X月X日 晴

这是个好结局,我们都成功了。

明洐和陆方歇是货真价实的怪物,我们是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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